PhD學生,一週未滿

若把星期日當成第一天,很違背某些對聖經經文所堅持的首日,今天星期三,是超過了一半的時間,卻又未滿一週。若按抵達的時間,8/31到芝加哥,現在是9/7,已接近一週,仍是未滿。

星期日的線上會議,原來google hangout 的同時參與人數上限是10個人。很特別地,那天原來一直「未滿」的狀態「被翻轉」了。是很開心的討論,但是,我的手機和網路實在不給力,後半場就一直很不順暢。後來,才知道已經用光了「高速」網路的數額,已經切換到2G的網路當中。OOXX,現在連google news都非常有困難更新。

主日,領了聖餐,當接過杯的時候,想起過去買的大批玻璃杯卻沒有登場的機會;原來教會還沒有決定要聘哪一位牧師,聽尤金生先說,許多人因為是中途牧師(Intern Minister)的職務卻步。然後下午我又睡了。

星期一,是勞動假日,連街上的許多餐廳都沒開,圖書館是連休了三天。朋友來訪,一起吃了午餐,點了咖啡,並且一起讀了本被基督右派拿來引用的書籍。只讀了序言,就覺作者意有所指(方向是某個更終極的概念,是超越性傾向、異性戀與同性戀的),並且刻意將他的立場、論證與發現,都隱藏著。越讀越生氣,後來和朋友約定,以後每次就讀一章就可以,因為我們可以有許多質疑他的地方。而這些,可能都是未來破解基督右派的小小細縫。(我們很天真地這麼相信。)然後,傍晚我又睡了。

星期二,天沒亮就起床,因為時差的關係,一直沒有辨法在天黑的時候睡,天亮的時候醒來。我才驚覺,其實我一直以來是不是都是呈現調時差的狀態,所以會忘記睡覺這件事情其實也是非常重要值得處理的議題?

早早地把土司烤了(這是前天在海德園雜貨店買的修院土司,那天有修士修女各一,在擺攤,我原本已經選了一大條2.99的蜂蜜土司,但是,修女熱情地向我介紹與試吃,一旁的修士雖然不發一語,但是也算是有禮貌地盯著我看,因此,我就買了這條4.99的土司,只有原本2.99的一半,口感雖然比較真實,但是,才隔一天就覺得味道很糟),水煮兩顆蛋,香蕉切片,還有綜合莓醬,就成為我的早餐。

出門,把工讀申請表交了出去,就坐到了課堂當中。是奇妙的12+1的組合,老師本以為只有六個人選課,因此課程大綱非但不夠,後來連內容都因為人數倍增了做了不少的修改。我因為聽見要介紹自己研究領域裡的一本書,一個小時的時間,睜大了眼睛,被學長看見,一直在模傲我的貌樣,讓我覺得很有趣:原來我當時的情況是這樣子啊!實在是太給老師面子了,他該會因此法外施恩吧?

我印象很深刻的是:我要怎麼向其他人介紹我的學術背景。

「唱歌」(是韓文發音的相似音)老師先做了示範,雖然他百般不願意當第一個,以免造成要被遵循的模式。20年前從芝大神學系(Divinity School, University of Chicago)取得學位時,他從沒有在課堂當中讀過 (1)非白人神學家寫的書、(2)女性主義、(3)後殖民。但是,他後來才發覺這個狀態,「這實在是難以想像!」畢業之後,自學了後面兩者,並且努力地在他的課程當中,讓非白人的作品更多進入與討論。(只是,現在芝大似乎也沒有改變多少?科科。)我覺得幸運,現在讀到的東西如此地豐富:包括老師說所你一輩子不會再想修一次這門課的成堆教科書。(我真的要GG了。)

把電腦帶到圖書館,把作業上傳,整理需要網路才能做的事情。有涼涼的空調真是天堂。在要瞌眼之前,我離開了圖書館回到房間。然後,我又睡著,一直到近午夜。

原本是躺在地板上為求得涼快,後來不知何時已經爬到了床上,滿頭是汗。洗了澡之後,依然在讀著指定的教材。後來,我又睡著。在天亮前,我醒了過來。

早餐用著昨天買到的特價橵欖油,煎出來的蛋仍是亂七八糟,不是已經有油了嗎?就這樣,又製作了一份早餐。也去了要買點茶葉回來,但是,特價品的架子一直是空的。我是不是週未該要來去Chinatown買一點什麼回來?我也懷念書裡的食物團契時光。

愛麗思(夢遊仙境,非常符合我近幾天的生活作習)院長邀請我在開學的禮拜當中讀經,是馬太福音書25:37-40。特別要我先用華語,再用英語處理。(我原本想偷渡成台語。)在圖書館讀進度時,也把經文印出來。當我站在台上,我看見台下有其他的亞裔成員,是我所不認識的,說不定他們聽得懂華語吧?這個學期開始,一間聖公會的神學院,使用了學校部份的空間,我看他們是把整個學校都搬過來了的樣子。UCC的朋友說,這樣子對彼此都好,他們可以省空間的維持費用,我們這幢樓的使用率可以提高。也許就是這一群,我們的新朋友們,參加了中午的禮拜,因此,禮拜堂非常地滿,也多了許多的新面孔,當我站在台上之時,也或許是院長希望我也讀華語的用意。我還是很容易緊張。因此,在讀完經之後的橋句,在台語「這系上帝e話」出口之前,我修正成了英文「the words of living God」。

指導教授石頭(青梗峰下的那顆?)先生,在禮拜之後走向我,問我新學期如何,並要在我的課堂空檔找時間約我討論一下學習的計畫書。我有一些些被嚇到,不知所措:我的天啊,我該準備些什麼?不是我準備好了再去找你的嗎…看樣子有人等不及了。「我收到你的信件了(那封我向他報告暑假所經驗到的一切事情,在倫敦與高雄的論文發表,七場的工作坊以及對台灣基督宗教的觀察,還有出版論文的事情),我們可以找時間來討論。」

午餐聚會,是中式的食物,讓我稍解了對台灣的思念。我今天喝到了在芝加哥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氣泡飲料:非常像是放了久一點,但是仍非常有氣很甜的黑松沙士!或許也就是這個,讓我在下午的課程沒有睡著。

月亮教授(Prof. Moon)在芝加哥神學院的第一堂課:教育學(s)。貴格會背景的白人老師,從那所生命神學院取得學位,曾擔任軍隊的牧師。他也希望我們介紹背景,以及對課程的期待。(老師的名字真有趣!)

我就這樣說了:

在讀神學之前,我是一個程式設計師,常處理的是資料庫與網頁,所以,我認為在面對知識(knowledge)與這個世界(world)的時候,採取的正是這本書To know as we are known的作者所要提出來「反省」的對象。
我在長老會的神學院取得了B.Th以及M.Div的學位(我要命的英文在這裡開始破得亂七八糟,為什麼我會一直說我是取得了D.Min呢?),今年五月取得STM的學位,而現在開始PhD的課程。(然後,我忘記要說我有興趣的研究領域了。)
為什麼要選這門課,是因為是必修課啊!(然後,除了老師,大家都笑了。在我之前分享的人,都講得非常偉大的理由。)然後,這門課讓我想到過去一段不堪的經驗。在一門〈基督教教育〉的課堂上,很不幸地我有一位恐同的老師,他在學期末指派了一個分組的報告,要我們針對「同性婚姻」(same-sex marriage)從聖經、神學、傳統…等著手。我覺得很受傷的是,老師似乎只對於那些提出反對立場的人表達讚同與認可。我不覺得他有像這本書中所提到的聆聽(listen, obedience)彼此,重視關係(relation)與團體(community),更不是一個開放的空間。我也不覺得他有考慮到我在當中,而這個議題緊密地與我有關係,他也沒有考慮到我的感受,那讓我感覺像是惡夢一樣。但是,我覺得,在這門課,可以有一個新的開始,因為,知識的源頭是愛(love is the origin of knowledge)。

我留意到,大概是需要給我一些支持,以免我的破英文減弱我的自信心,所以,中午教授在我自介時笑了三次。(對其他人的可就仍保持一號表情)

這班的組成:4白人,6非裔美人,1非洲人,1亞洲人;8男4女(目測);5Queer7Heterosexual(猜測),還有Muslim。在這裡談論「教育學」實在也太酷了,因為,彼此之間在種族、族群、社會地位、性別、宗教、性傾向…等的差異與交織。

今天的書顯然大家很有意見,因此,討論相當長的時間。在最後,我拋出了問題:

若這書的作者Parker J. Palmer關注是「三一主日之後」(the day after Trinity)的災難性事件(原子彈的投放),因此,對於何為知識(knowledge)以及教育(education)的反省寫了這本書。我也要指出,就如同在第25頁當中(一位同學在這個時候笑了),作者認為於亞當與夏娃在園子裡破壞了關係,因此知道罪(sin)是什麼,那群物理學家也在三一主日之後知道罪是什麼了,因此他們會開始反省。但是,作者在這裡有兩件事情讓我不安,第一項是預設(什麼是罪),第二項是開放空間(open space)的功能。就如同若都帶著歧視(discrimination)(性別盲 sexism、種族盲racism、恐同homophobia)進入這個能讓人找到真理的空間(space for truth),他們能認知(recognize)自己的限制(limitation, boundary)而做出對於團體與關係更適當的探尋與突破(break through)嗎?如同某個黨的總統候選人(對,就是噁爛的川普,大家在我提到某候選人的時候,都笑了,除了老師),不斷地使用大量歧視性的語言在他的競選當中,還經過了大會決議,展現在我們面前。因此,我想要問的:作者他的關切,真能透過他所寫的這本書,得到解答嗎?

老師的回應我已經忘記了,但是,我要記錄的是:我把心中的疑惑,自眾人表達出來,並質疑作者的動機與成書的目地。這正巧也是書中所讚同的:挑戰。一開始,這本書讓我以為是負面教材,因為作者不斷強調客觀主義把知識、真理與學習破壞怠盡,而現在需要加入/回歸到「愛是一切知識的源頭」以及「愛能超越一切」來看待學習、老師、學生以及何謂真理。

「在台灣,只有基督右派才會把科學和知識與宗教信仰連結在一起。」但是,這本書讓我意識到,原來我們這麼相似。

吃完飯,回到宿舍,我又睡去,在清晨又醒了過來。

我的腦袋只要在我停下來的時候就會切換到自毀模式,無止盡地情感挫折與質疑不斷地浮現並佔據一切的腦容量的運作。我反覆經驗到地獄般的刑罰,焦躁,落淚,無法入睡,然後,再睡去。永劫回歸,沒有止息。

案前堆著許多難以處理和消化的書,一週未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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