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芝加哥神學院,頭一個學期的階段反省。(之二)

在悶熱的空氣中醒來,似乎作了很久的夢,在奔跑著,以為全身是汗,但是卻什麼事也沒有。
簡單整理了自己,望著窗外仍飄著雨,打消了用單車前往中國城的想法,拿了雨傘出門。在街角望見許多人從自家的車上搬著許多的食物準備明天的團聚。
上公車,看著窗外的一切,心裡頭想著早上發的那篇文字,我是站在哪個位置,閱讀者又是站在哪裡以及他們的回應。這本來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陳述,而是得不斷地衝撞與拉扯,之後或許可以稍顯露一些什麼有的沒有的東西。當我自己裡頭想法都仍在打滾著不知道要怎麼傳表之時,我還是得努力地讓他被說出來,也唯有如此我才能往前跨一步地表達自己,不論「對或不對」。
.關於這所學校
由於先前不斷聽聞這間學校的種種事蹟,以及畢業生們在各地推展的工作,包括我的論文指導老師在內,都讓我覺得:一定要來這看看!
也因此,這間1855年就設立的學校,今年是160週年,換過兩個地點,現在是第三個。從老照片當中知道,第一幢建物是在工業區附近(1855-1914),是芝加哥地區第一所神學院,一開始的老師只有三位,學生20個,都是白人。但是,沒多久,老師就增加到近十位,開始有黑人出現在照片當中。再一陣子,女性的身影也出現在照片裡面。(芝加哥大學是在1890年才成立。)
第二幢建物的年代(1914-2011),芝加哥神學院,與芝加哥大學的神學院(Divinity School)共同聘任教授與圖書館資源。從我看得見的資料當中,持續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而神學院合作書店,就在第二幢建物的地下室,是芝加哥地區所有神學院教科書的集散中心。在那個網路書店不發達的年代,這裡就是寶庫了。這建物地下一層,地上五層,還有一處高塔。
現在,神學院是在位於芝加哥大學出版社旁邊的第三幢建物(2011-),是由芝加哥大學租給神學院使用99年。部份在舊建物裡面的東西,被搬了過來。包括房頂的十字架、禮拜堂的彩繪玻璃,還有建碁的那塊圓形大銅牌,上面寫著「Chicago Theological Seminary, 1855」、院徽與ICON。但是能搬過來的實在有限,昨天在每個空間裡的拜訪,處處都是驚奇。朋友不是信徒,他也常常感受到這幢建物一定來頭不小,也對於許多的部份充滿了好奇。我指著長廊上一處看不太清楚的石板上的一長串希臘文,告訴他:我只認得這個字是「上帝」,其他的要請我的老師來。而另一位經濟系的學長(早一步回台灣了),他曾登上神學院的至高點,曾是這地區的地標的塔頂。昨天,我們兩個人遍尋不到那被隱藏起來通天階梯。也曾提過,神學院搬不走的,還包括了旁邊的那整塊地,連同上面的建物都賣給了芝加哥大學。那是現在神學院合作書房的所在位置,以及教授們的宿舍。
現在神學院的建物,有四層樓。地下室有一半是圖書館的藏書與老資料的地方,另一半是放置物品的地區。一樓是辦公室以及小禮拜堂;二樓是教授們的研究室與許多的教室;三樓是圖書館、閱讀室以及學生的交誼空間;四樓是禮拜堂以及集會場所(大聚餐的地方)。
目前學校有四個研究單位,(1)黑人信仰與生活研究中心、(2)猶太、基督與伊斯蘭研究中心(宗教對話)、(3)韓國基督教研究中心,以及 (4)LGBTIQ宗教研究中心。也因此,這四大類的族群都在學校裡看得見,課程設計也會滿足這四類的需要,另外有些是跨來跨去的狀態,如:黑人→LGBTIQ,就是一個例子(印象:黑人教會比白人教會更反同,這是事實嗎?)也可以從這四個研究主題,知道這所神學院所關注的議題與努力的方向。也奠定在許多人心中「自由、激進」的印象。(https://www.ctschicago.edu/academics/theological-centers)
在不對的年代,做了現在看為正確的事情,下場通常很慘。沒有被暗殺,已經是上帝保佑了。馬丁.路德.金的那場重要遊行,神學院的老師和同學們站在第一排(Selma電影的情節。)在婦女還沒有投票權的時候,這所神學院已經有女性畢業生。在1970年代,這所神學院已經在處理「同性戀應被視為上帝子民的議題」。兩週前,這所神學院參與了要求川普收回歧視穆斯林的言論、聲援被Wheaten College停職的女教授(因為他認為 穆斯林也是上帝的子民,是我們的鄰居,被認定違反學校的信仰告白)、教職員和院長邀請穆斯林同學示範如何帶頭巾錄製成影片,並請大家用具體的行動在聖誕節期中,接待客旅展現善意,如同接待那返鄉登記戶口的那一家人。
得罪了人,沒有人要奉獻,要「淪落」到把校產都賣了,每年用一美元當租金交給芝加哥大學的代價,或許在許多人眼中看來是「憨」還是「笨」,可是我似乎從這群人身上感受到不一樣的價值。
多重的修課方式
線上課程在美國相當流行,各個名校的線上課程已經發展到難以想像的狀態。神學院更是如此,否則學生的人數會更少。光是芝加哥地區所有神學院聯盟 ACTS 就統計出,應是神學院主體的 M.Div (道學碩士)的學生人數每年都在減少,現在的人數已經只有十年前的 30%。因此,我在新生訓練看見的那些人,不知道有幾成的比例是只會在線上修課的,所以,在自我介紹的時候第一句話:我是線上的(I am online XXX degree) / 我是面對面的(I am Face-to-face XXX degree)。我的咖啡都噴出來了。因此,他們在之後大多數時間,只會在線上出現。若沒有修同一門課,再見到面的機會微乎其微。我這學期修的一門課,老師在紐約,學生最西的在西雅圖,跨了時區。
一個複雜的校園團契
全線上的、半線上的、全時間全面對面、半時間面對面,粗分的這四種類型要經營成一個團契?難如登天。也因此,我可以感受到負責學生生活的牧師想盡辦法地讓這四類人可以有更好的凝聚機會。在禮拜時,線上的同學就線上讀經或是分享見證;所有的活動都線上直播並有錄影;特別的聚會活動,都會在下班之後的時間;要QnA也可以用網路發問。充份地運用了科技工具,試圖要克服時空的障礙。族裔和背景的多樣則是另一個特色。
(以上是業配文)
.我所感受的校園
新生訓練和退修會是我見過學生人數最多的時候,滿滿的在禮拜堂與餐廳裡。之後,就不是這個情況了。另外,目前學校裡似乎已經有各自的小群體在運作著,不在這些群體裡面的人就會顯得「很消失」。我的感受似乎是:我不是這個群體裡的成員。
我可能是國際學生裡面,算是很常出席各項聚會的人:大禮拜有一次缺席因為去了丹佛,那天的未來教授的講座也因此沒有出席;星期二下午,固定有課所以無法出席「社區關懷行腳小組」的活動;星期四下午不時舉辦的「宗教對話小組」也因為固定有課沒有參加。其他的活動,新書發表會、特別議題的講座、在猶太會堂的聚會,大禮拜和聚餐,連期末音樂會都出席了(我要命的期末報告),我一定想辨法提早到(因為可能會有小點心可以享用),留到最後QnA提問我的想法,並和講者合影。
上述的活動,我極少看見佔最大宗國際學生的韓國同學出席。但是他們都一定會來裝大聚餐的食物到三樓的交誼空間,韓國同學自己聚集享用。
即便是我如此地參與校園的活動,我仍是外人,而且是自己一個人。
這個從聚餐的情況可以看得出來 (又在發牢騷,而且已經發過了,)即使我試著要打入同桌的對話氛圍,仍非常困難。但是,或許有些改變。在上個星期三的聚餐裡,同桌的同學主動問了我學習的情況,我如實地報告了我的困難,並請他們為我祈禱。這可能是非常特殊而罕見的。雖然,那位同學該只是特別來參加該場禮拜,衝著講員來的某位線上同學。
(可能是上帝顯靈了,期末派了這位來)
即便主事者盡了力,我仍認為這個校園裡的團契狀態是行屍走肉般地令人覺得缺乏生命氣息。
那麼,下個學期,我可以調整的方面有很多,包括,我該要組一個什麼社團弄個小圈圈好了!(應該不是這樣找出路的,而且,誰想和你組小圈圈啊!)

(圖為 12月 第一週,HIV/AIDS 紀念禮拜 拿到的文宣與各式的保險套。社會學告訴我們:連性行為都要被控制,什麼可以,什麼不可以,怎麼樣才是安全負責任…這是一個怎麼樣的世界? 當然,為了防疫HIV是另一件事。 社會控制 與 刻板印象 無所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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