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削麵與記大過乙次

一定得為著走得那麼累才尋得一碗刀削年肉抄麵賦予意義。
subway突然從東區消失,草莓工房一個人要299元,連那個看起來不怎麼樣子的北方麵館都要150元一碗,太超過...
我肩上背著黑色的大背包走在東區的巷弄裡,一家換過一家,一直想找到心中那個合適的地方。
(裡頭擺放著的【上帝沒什麼了不起–揭露宗教中的邪惡力量】、DC、MP3、手機*2、行事曆、筆記本、DM、待繳的帳單2張...)
終於看見一間標榜平價的熱抄店,點了一份70元的刀削牛肉麵。
兩個小碗裡,盛裝著寬寬的麵條,兩杯麥茶,還有不會過涼的空調。

這是我們的晚餐。

晚餐前,為著沒有提醒知情的人要保密,動了肝火。
一則是因為彼此對這件事情是否會造成無法收拾的後果有不同的認知,
另一則是不與重也未照著對方的期待而行(雖然,是晚了三天,而且是在某種被push的情境裡才用簡訊發送)。
後者該是造成肝火上升的主因。

處理別人的期待,是不是我的死穴呢?
一起同行的人,要在怎麼樣子的程度相似性/接納度裡,仍可以被稱為同行者?
未能按自身之外的期待或規範,是不是仍能確信是同行的人呢?
是兩個外皮不同而內在相同的xcopy?抑或是裡裡外外全都充滿著差異,而仍能並肩同行?

這真是個大問題:即使是soul mate,也是尋找那失落的另一半,卻不是完完全全自己的這一塊。

未能照著期待,怎麼會有這麼大反彈,我想有故事在裡面,有形無形影響著。
需要時間、耐心與愛,讓故事被說出來,被寫下來,被又演出來,然後,救贖的恩典就會降臨。

我看見我的了。
在國中入學後的那三年時間,一直處於不安的情緒裡:每每聽見別人被宣告記過、記警告…等管教的方式處置,讓我深怕也被如此宣告,離開「好學生」的範圍,進入到其他的類別當中。
國三畢業前的師生座談當中,我上了台,把長期以來的不安與焦慮全都傾倒出來,一方面博得台下滿堂的賀彩,一方面大頭們在我還沒下台前就過來摸頭。
我真是被悶壞了。

下午,在書店前你的宣告,徹徹底底循著我緊張的神經,一路按到核爆確定啟動鈕。
我似乎進步了不少,我覺察到我的情緒變化以及可能的原因,更看見你在宣告後用隱形墨水寫下的故事集。
一路上,我試著想立即處理我自己的部份,讓你知道我是怎麼了。
(包括著我對階級權威下命令執行的調適不良症狀,包括在服役時都仍無法因環境而妥協多少。)
我不敢開口說要牽你的手,我感覺到怒氣,以及故事的力量在發散著。
(緊緊抱住我,不要讓我離開....在此時成為我很大的顧慮:我會不會讓牽手變了質?)

「如果你還有情緒的話,我可以做些什麼讓你好一點呢?」

「讓我賞你兩巴掌!」

如果,這樣就可以「處理好」的話,我覺得還滿值得的。

可能是我沒有將我的立場表明清楚,或是你正在考驗著我。
你有沒有發現,你正在詢問我關於其他人的私密互動內容?
這可能是一開始的引信:我無法忠實遵守不讓任何人知道我們互動情形的承諾。


麥當勞可能要從我們尋找便宜短暫停留的地點清單中移除。
今天晚上,那間二樓的mcd,吵鬧、冷氣情況,還有氣味,都非常糟。
若非因為我們已經練就一身好本領,有辨法在那念書或分享些什麼嗎?

(mos....你還是比較得人疼愛!)


在書房裡的那段文字,讓我思考著我現在面臨的是哪個階段:交往嗎?還是一塊生活?
我感覺,我們正在朝著「一塊生活」的方向修正,終有一天這個似有還無的「交往」殼子會脫去,我們的家會從裡頭走出來。
一個接著一個的衝突都走出來了,考驗著我們可以怎麼一起聆聽他、詮釋他、尋找他,以及放下他。


所以,你仍在我身旁嗎?
縱然我們之間存在著這麼多的不同,以及我一直無法體貼你的期待與需要...
我們仍是同行者嗎?


「親愛的xx,看著你的小洋裝飄遠,我在想,一年後,三年後,五年後的我們,會是怎麼樣的大人呢?....因為你蕭灑、活潑又自在,你一定會成為一個很棒的人吧!我看見你站在一扇藍色的大門外,我跑向你,問你好不好。一年、三年、五年後,甚至更久更久以後,我們會變成怎麼樣子的大人呢?是一個牧師?還是你媽?....我閉上眼睛,我看不見自己,可是,我卻可以看見你。」

(修改自【藍色大門】孟克柔對張士豪的結尾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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