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本篤會靈修經驗–教會簡史期中作業

在2007年,趁工作轉換的空檔,在網路上找到的電話,開啟了我十一天的「避靜」生活。

在工作上遇見了瓶頸,我似乎已經很難在原先的單位繼續發揮我所知道的技術,換句話說是無法有效發揮產能或是為組織帶來足夠的協助。另一方面,也陷入意氣之爭,以及政治權力運作的遊戲裡,呼,基督徒聚在一塊的環境真令人備感恩典的重要。

在教會的服事裡,才剛經歷過未能順利聘牧以及教會內部紛爭的重大衝突,感覺整個人都被掏空。或者,不是被掏空,而是對於信仰團體的認知開始有不同角度的切入和思考:這個罪人團體還能玩出怎麼樣子的把戲來?當政治與宗教所賦予的權力結合時,那可真是好戲上場。

抵達淡水是傍晚的時間,在巷口買了修女提醒要準備的手電桶,沿著小路往上走。在修院的後面等了一會,修女來開了門。很快地帶我到退省院去,才放下包包就到小聖堂去拜耶穌聖體。因為不是例假日,只有我一個人在退省院。之後到修院去吃了晚餐,在表示不需要麻煩修女再提餐點到退省院來之後,中餐與晚餐可以在修院的接待室享用。吃完飯,修女請我把碗筷放好就可以離開了。

夜禱時間,修院敲了鐘。在一種很想睡的情況底下,參與完祈禱時間。修女陪我走回退省院,也了解我在這裡想要進行的目地。「明天,睡飽了再起床!」祝福我有良好的睡眠就離開了。再怎麼強,也無法在短時間裡就習慣修院的生活,特別是在天都還沒亮時的晨禱時間。房間裡的桌上面,寫著五個祈禱時間和注意事項,該是前一個房客留下來的吧(還是修女?)

翌日,醒來已經過了彌撒和早禱的時間。在退省院烤了麵包和泡咖啡吃,修女已經在外頭整理草坪上的樹枝和落葉。見我已經醒來,向我打了招呼並邀我參加大家的午禱。

日間的敲鐘聲非常難辨認,修女們該還是看手錶比較能掌握。進到聖堂,修女們已經分邊坐定,有的跪著祈禱,有的低頭在翻著詩歌本。短促的鈴聲之後,大家一同站立頌念著「天主,求你速來拯救我。天主,求你速來扶助我。願光榮歸於父,及子,及聖神。起初如何,今日亦然,直到永遠。阿們。」之後是彼此對唱的聖詠讚美詩,是坐下吟唱的,歌譜上的註記讓唱慣有高低起伏詩歌的我覺得困擾,每一句聖詠有一半之多是維持在一個音階上,並且沒有節奏的記號,全憑吟唱的人一塊尋找到那個韻律(或許修女們已經唱得夠久了,很快就可以向著某個方向前去)。

午禱後,在接待室等候中餐(其實,我不用那麼早就來等,再等敲鐘再來就好,反而好像提醒修女們:我肚子餓了啦!),書架上有幾本本篤的介紹,卻也看見佛經的注釋書。修院怎麼會擺放這個呢?

午餐準備好之後,鈴響。修女們在隔壁用餐,我獨自一人在另一間招待室。聽見傳來祈禱的聲音,以及在讀資料的聲音(後來才知道是會規以及教友生活週報的內容)。用餐完,涼涼的風,還有樹葉的聲音,回到退省院又睡著了。再醒來之後,修女已經在退省院裡整理花埔了。

在聖母花園散步,被提醒有隻小蛇在這出沒的記錄,後修女又低頭在進行環境的清潔。「噹,噹,噹。」距修院這麼近才聽見鐘聲,這是晚禱的時間。內容多了多了些經文,彼此吟唱的聖詠是相同的,修女走上講台,念了一段很短的經文,之後似乎讓大家有一段空檔的時間可以思考這句經文,才再唱謝主詠。離開聖堂修女陪我在花園走走及聊天,然後告訴我明天若有來參加彌撒,是可以領聖體的。相較於其他曾問過的聖堂,修女這反而是親切多了。修女每幾天就會和我聊我的靈修情況,如果我有時別的需要也可以再告訴他。我感受到被很仔細聆聽以及照顧。

夜禱時,唱了聖母經,雖然是拉丁文的版本,只有四個音階和陌生的記譜線條,但是我在聆聽的時候卻有種生命力傳達出來。在西面頌與「感謝天主保守我們圓滿結束這一天,恩賜我們一夜平安。」的禱詞之後,我打開手電桶返回休息的地方。

這是我的第一天修院生活。

接下來的日子,我開始在早晨天未亮前起床,打開手電桶前往聖堂參加晨禱。吃完早餐再參與彌撒與早禱日課。日課時修女又會在講台前讀一段短經文,短安靜之後才又是謝主詠。我問了修女這段經文是不是有特別的安排,他告訴我這是一天當中要默想的經句。後來修女告訴我這是「歸心祈禱(Lectio Devina)」,通過對經文的默想,讓經文與能生命進行對話,短短的便於背頌與思考。

正覺得似乎每次日課完就有種想補眠的傾向時,修女問我想不想幫忙些園藝的工作。他說修女們除了祈禱的生活之外,也在工作當中「修道」。「我來試試看吧!」修女很開心,就向會長報告取得允許後,午禱之前的時間我也在花園裡搬搬樹枝和整理那些廢棄的東西,或是幫忙處理我覺得很怪異的電腦問題。有幾次要進到修院裡的一些空間時,我都會看見修女先告訴我等一下,他需要請示會長,之後才帶我進到房間去(仔細讀了會規之後,才知道會長與長上在修院當中擔負的角色以及修士修女們需要以他的指示來行動。)

在與修女談話的過程中,發覺他總是會由日常生活當中接觸得到的事件和我分享。包括在禮儀中固定使用的句子,都可以成為他很強的信靠力量。

一次的晚禱時間,一位修女在祈禱已經開始才進入到聖堂,他隨即在一個獨立的位置跪下,一直到祈禱時間結束之後才起身。我問他為什麼和先前的祈禱都不同,他回答當時正在做「補贖」,因為他未能按規定的時間進到聖堂裡面。我眼睛該瞪得很大吧,我偶爾禮拜時間都無法準時了,還不是一樣唱唱跳跳地敬拜上帝,修女未按時間(其實也只才慢了一點點)就需要這樣子付出「代價」,在對「規定」的遵守上讓我佩服。

星期日下午,有很多輛車開進修院來,那是我第一次看見這麼多的人來。他們是本篤會在俗會士(Benedictine Olbates)。他們固定每季會回到修院來,與會長以及各自的神師進行對話,那天他們的公會議是討論如果讓團體彼此間的聯繫更加緊密,修院的每位修女都出席了。「只要是願意也認同本篤會的生活方式,就可以參加。」一位成員熱情地邀請我。

當天的晚禱,聖堂滿滿的人,當彼此吟唱聖詠時,我似乎能感受到這些在俗會士平時在各自的生活裡面是如何踏實地過「本篤的生活」。

「耶穌順服至死,反得到永生。」修女回應我遇見的問題時他的看法。「若是我覺得被天主愛到了,那麼那些人也值得被天主愛的,那你能愛他們嗎?天主連殺死耶穌的人都愛。」是什麼讓他有這樣子的結論:「如果不是愛,沒有什麼可以勝過一切的。」

這個想法讓我思考了好久。在進行「默觀祈禱」* 的練習時,許多經歷的事情不斷自腦海中浮現,像是在進行東方宗教的修練一樣,不以固執的態度面對他,而是讓他浮現、經歷、退到背景去。除了場景的重現之外,思緒也在不停變化,自己的種種意圖反擊與氣憤、委曲、害怕與罪惡感也不斷經歷著。像是經過暴風雨一樣,每次的默觀在結束前,我又會回到當天的經文或是「耶穌基督」這個字詞上,在當中等候回應,或許是可能來自天主的聲音與指引、安慰、寧靜、更加混亂,或許什麼也沒有發生。我無法預期會發生什麼,或是說當意識到我正在期待時,已經離開了默觀進入控制層面。

在離開修院前一天,我向修女說我的想法。「不論他是誰,是我喜歡的或是討厭的,對我友善的或是敵視的,我都可以用相同的方式、態度和行動與他互動,我覺得這個就是愛了。」「雖然,這想法仍可能僅只能在很少的地方得以落實,但願上主幫助我能更多在生活當中默觀愛的功課。」修女似乎很開心,邀請我在隔天的彌撒當中向天主奉獻。

離開的早晨,修女們紛紛把本篤會的書籍及介紹送給我,並非常熱情地邀請我再來與他們一塊祈禱。再重看會規之後,我更深刻了解修女們在日常生活當中是真實地在進行「修道」的操練。而我也被「第五十三章對待外來賓客」當中被很友善地招待了。

*默觀祈禱,財團法人聖保祿孝女會附設上智文化事業,2007年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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