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難日活動檢討



這次的受難日禮拜擔任兩站的服事,分別是第十一站「耶穌被釘十字架」以及第十三站「耶穌被由十架上卸下來」。
在「耶穌被釘十字架」這一站,主要構想是讓參與的人透過環境的象徵元素,暗喻著詮釋背後所指向的目標,引發觀看者反省在何處用何種方式亦參與了釘耶穌於十字架的行動。在討論的過程當中,列舉四項世界的苦難與罪,分別是:
1.族群的衝突(原住民與島上其他的住民間;島上的住民與中國之間)
2.權力(宰制人的主教的戒指、被強拆的民宅與教堂)
3.財務(金幣與利益至上的思維)
4.環境(核能以及對環境生態及住民的漠視、無聲倒下的森林、千年存在的垃圾)
並且使用染血的釘子來表示這些都已讓十字架事件發生,而觀看者已參與在其中,是無法抽離的。在布幕後方,有人不時在敲打著,一種聽覺上的剌激有撞擊聲,迫使觀看者的其他感觀也被觸動,被提醒這是真實的事件、一個進行中的、有力量的事件,不僅只是在思想上與視覺中。
若感官更敏銳的觀看著,在進入桃花心木林時,亦會發覺氣味的不同、空氣裡在訴說著的事、落葉沙沙的聲音。在這樣子的情境脈落裡,預備了空白的紙以及釘子,以及現場的亂石,讓觀看者付諸實行。並有人先示範,讓跟隨者可以接續。
        在預備的過程中,這些象徵物的預備,是一種困難的事情。在詮釋的方式上面,變得要符合一般人的預設和期待,而無法是一種獨特性的存在–我所認為的並不是另一人的,而也僅只於我自己而言才是的。這本身應被視為是一種引導,而非一種強織入罪式的框架壓力;是一種拋石,而非築牆。
        令人意外的,象徵利益的「巧克力金幣」相當難尋覓,將腦海中兒時的三處雜貨店都繞了一次,他們都沒有販賣這個商品並回答:「只有過年才會有」,僅剩顧店的老人以及不知道誰會來買的「商品 (該怎麼形容那在泛黑的架上商品呢?) 」,後來竟然在日系百貨公司的進口糖果區找到這些昂貴的「歐元」;另外,亦需要購買大量的小鐵釘,可是竟連一間五金行也找不到,兒時的五金行已經變成連鎖商店,而其他的都已變成「小北生活百貨」,不再是秤斤買,而是包裝好一盒盒的。商業活動的變遷著實影響了我記憶中的產業活動,一併也強迫我改變消費的方式。
原本以為在祈禱室裡的十字架是歸屬於某位牧師管理的,後來他才告訴我們,其實是他看見這十字架躺在像是倉庫的地方,很可惜,就搬到那裡放了,連他也不知道是誰的–這是一具被棄置並遺忘的十字架。當他再度被擺放在場地上時,似乎亦是一種隱喻:這個已經被我們所遺忘的十字架(以及連帶著後頭可能會牽動的一切)
        在活動的當天,進到桃花心木林之後,紛亂的心情就安靜了下來,與同伴一起在布幕後方穩定地敲打著。偶爾聽見布幕外走在落葉上的聲音,駐足、靠近、敲打聲、離去,沒有人在對話,似乎是安靜地在經歷這個時刻。在我手中每個舉起又加速落下的榔頭撞擊所發出的聲音,一步步地讓我出了神。
        這個部份最大的落差在於有位同伴太熱心地探出頭去觀察並提供幕前經過的人群數量,這似乎喪失了布幕的用意,也打擾了幕前幕面的人(後來在分享時,有一位參與的同學原本要流下淚來,卻因為某人的探頭驚嚇了他。)在結束之後的整理,在橫木上一共有30多張的卡片被釘著,沒有細看內容的陳述,但是從篇幅來看,似乎是思考過才下筆的;但是為不讓借用的十字架受損,僅讓參與者釘在橫木上的做法,不知有什麼影響?而核能的標示和被強拆的家這兩項象徵,有人明確地提出不明白所指何物,不知道其他的物件是否也有相同的問題。    

「耶穌被由十架上卸下來」這站僅是出於看似所負責的前站沒有什麼很忙碌的事情,就答應下來了,並像遊戲一般提出用推車載運耶穌的點子。在排演時我發現體力難以負擔演員的重量,在玩笑之間,我也發覺:我可能無法負擔耶穌真實的生命。當三輪車被推到桃花心木林的入口處,那情境與氣氛就全然改變了,當車子開始往前推動時,彷彿送葬的行列般,雖然一直被推醒需要走慢一點,心中仍是有著這樣的感受。在嚐試間知道無法直接通過正門進入到預定的玫瑰花園,需要改道從側門及草坪上通過。亦預備了白布以及同伴提供過去曾使用像是染了血的另一塊白布,用於包裏耶穌屍體使用,因聽說當天僅只會有一小短褲遮蔽。
在活動的當天,我看見耶穿著戲服的同伴讓我難以接受:這是在上演哪一個戲碼呢?我需要盡力把心中耶穌的形象呼喊出來,才能維持在情境裡面。在將白布包裏耶穌之後,在詩歌聲中踏出送喪的旅程。我仔細地跨出每一步,並留意前行後隨的人所唱的詩歌,我感受到許多人都用著傷痛的心情在面對耶穌的死與送喪,我的心也是激動著。
走到校門口時,後方的同工沒有留意到無法直接通過這裡,卻仍催促著往前走,不得不跨過停車場的鐵鏈,才能進入草坪;隨著隊伍拉長,詩歌聲就漸次弱了下來,或是安靜下來。到了定位之後,就站在推車旁,像是陪伴著耶穌一般,安靜地,沒有對話,有距離的真實感。隨著引導與耶穌告別,有種深層的失落感浮上心頭,彷彿是幾年前父親送喪的隊伍一般,那天,也正好是受難日。唱完詩歌,本想要將推車移到草地上,再讓「耶穌」可以離開,但是他就這樣跳了起來,該是太悶熱的關係,也沒有很好的默契,這一幕顯得很突兀,希望沒有破壞了大家的沉思與情緒。
這兩站的耶穌,都呈現著一種被操弄、被他人決定的卑賤生命:安靜與無能力反抗的面對十字架,以及死後,離開了能主宰的身驅,彷彿訝門在面對困境時的無能為力一般。但是,「真的有辨法再現耶穌的死與復活嗎?」這個問題浮現在我心中:我們連結的是自身的經驗的綜合,而非耶穌的經歷。而透過這樣的連結(我的經驗的被喚醒與對耶穌的認識的交叉),過渡到耶穌的身上,並從他的身上得到不同於我的經驗與發展,而在此得到安慰與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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